老者虽须发皆白,但脸上皱纹倒是不深,尤其双目极为明澈。
“师父教诲的是,只是弟子心中困惑,不抒不快。”
“文道之事需多自悟,别人教来的道理需自身验证,即使是先贤之理亦如是。”
老者面色如古井无波。
“弟子记下了。”
儒雅中年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须发皆白的老者起身,面带笑意看向沈辰安等人。
“教徒不严,多有打搅,烦请见谅。”
沈辰安躬身行了一礼。
“告辞。”
他真是一时也不想在此处多待。
先前还以为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狂傲,所以才不回答儒雅中年人的问题,现在看来实在是太睿智了。
“小友且慢。
于此相逢即是缘法。
先前你回答了老夫弟子一个问题。
现在你可以问老夫一个问题。
你体内文气,似有翻涌,想必心有所感,亦或是心有所获。
只是奈何,被心中疑问所困。
若是有疑难之处,尽可提来。
老夫尽力为你解答便是。”
沈辰安听闻老者此言,心中震动。
老者一眼便看穿他体内文气似有翻涌,想来也是儒道大家。
岭南一行之后,体内文气涌动,文心亦有所感,但却像是被卡在瓶颈之中一般。
沈辰安自知遇上了高人,随即正色行礼。
“却有一问,请先生解惑。”
“但讲无妨。”
老者含笑抚须。
沈辰安目光之中有些怅然。
“人生天地间,不过忽然而已。”
听闻沈辰安第一句,旁边持剑的壮士以及面容姣好的女子,不由得将目光投在了沈辰安身上。
儒雅中年人的目光,自始至终便没有离开沈辰安身上。
沈辰安开口倒是也让老者眼前一亮。
看面前少年不过十几岁模样,但心性却是如此沧桑。
沈辰安并没有注意到旁边几人的目光,继续说道。
“有人命重如山岳,有人命轻如落雪。
朱门酒肉,门口却有饿死之人。
官宦之府,不乏以权欺压百姓之人。
千里沃土,也曾倒卧遍地枯骨。
我有些想不明白,儒道于这世间又有何用。
倒不如大权在握,做得更多一些。”
沈辰安收回心神,转而看向老者。
须发皆白的老者听闻沈辰安所问,不禁点了点头。
他再次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双目炯炯,刚才所问,应是由心而发。
老者身旁三人,亦是正色望向这个少年,没有半分轻视之色。
小小年纪,竟能有此般胸襟,自是不凡。
老者并没有立即回答沈辰安的问题,而是将目光投向身后另外三人。
“文攸,你为何修儒道?”
须发皆白的老者看向先前那名儒雅的中年人。
“回师父,弟子修儒道,是想穷尽天下学问,遍阅天下典籍。
先贤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乃吾毕生之追求。”
老者微微点头,看向持剑壮士。
“古今,你为何修儒道?”
肌肉虬结男子,取下身后巨剑,及腰间配剑。
“回师父话,弟子主修武之剑道,儒道读以修心,只是觉得儒道有两句话说得极对。
一句是:以礼待人;另一句是:以理服人。”
男子说着便持配剑说道:“此剑名为:礼。若是以礼相待不成……”
他又举起手中巨剑:“那我便以理服人。所以此剑名为:理。”
沈辰安一行四人,心中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他们似乎猜出这几人身份。
“冰心,你为何修儒道?”
气质清冷的绝美女子躬身行礼。
“回师父话。弟子专修蛊道,同二师兄一般,只是觉得儒家有一句极为有理,所以修儒以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