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夜销魂

　　 又狂奔了近两个时辰，吴非凡感到体能快到极限，饥肠辘辘，双腿像灌满了铅似的沉重，身体冷到了冰点，真担心一头栽在雪地里再也不能爬起来。

　　 吴非凡喜欢看探险科考的书籍，有科考队员因体力不支长眠在冰雪里，被冰雪封盖变成冰雕，成为人们敬仰的科考英雄。吴非凡知道自己成不了英雄，待来年春天冰雪融化后，将变成一具腐尸。

　　 不想成为腐尸，就得赶紧补充能量。羊肉和马肉早冻成了冰坨，几块糜子做的馕被水一泡散了开去，复又冻成了冰渣，吴非凡抓了一把塞在嘴里，嘣嘣一通乱嚼咽下肚，一股寒气像刀子一样直通五脏六腑。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步一停地捱进了一个避风的山崖，挨着一块大青石坐下，扒拉着四周的枯树枝，又从崖上扯了把枯蓑草，一摸腰间的火镰，不知掉在哪里去了，但这难不到吴非凡。

　　 捡起两块鹅卵石，快速撞击，溅落的火星点燃了蓑草，又添上一些干树枝，一通哔剥作响，蹿起了熊熊火苗，热气四散开来，再拿出一坨牛肉和一坨马肉放在火上一阵猛烤，嗞溜溜冒着热气，等到肉香弥漫开来，咬了一口，满口肉香。

　　 索性脱下衣服，一边吃肉一边烘烤，吃饱后，衣服也烘干了。吴非凡扔掉吐蕃军士服装，换上大唐衣服，扮成游乡郎中模样，做了一套健身操，体力渐渐恢复。

　　 环顾荒无人烟的四野，得赶紧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安全落脚的地方，否则不被冻死，也得被野兽吃掉。

　　 吴非凡从一棵大树上折了根拇指粗的枯树枝，边走边敲打路边的积雪探路。翻过一道山梁，眼前开阔起来，一声渺远的犬吠，吴非凡大喜，遁声向犬吠声处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山坳土坡上趴着一座低矮的茅屋，积雪像厚被子似的把茅屋盖得严严实实。一条黑狗呲牙扑了上来。猎杀一条恶犬对特种兵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但打狗看主人，何不引出狗主人现身？雪地上有块鹅卵石，吴非凡疾踢起鹅卵石，正中黑狗脑袋。

　　 “汪——汪”

　　 黑狗负痛退出一丈开外，朝茅屋狂吠，似在向主人求助。

　　 “吱咯！”

　　 一声，从半掩的柴门探出一个只在古电影出现的穿着单薄的粗麻布衣服女子，额前的长发向后梳经两鬓扎成两条短辫，发髻上绑着一个块粉色方巾，面容清瘦，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瞄见吴非凡直勾勾地望着她，一声惊呼欲要关门，黑狗也凶猛地扑了上来。

　　 暮色四合，错过这个村就没有下个店了。情急之下，吴非凡左脚向屋里伸去，脚却卡在门缝，“哎呦！”故意一声痛叫，一个趔趄倒在门口，黑狗以为吴非凡要强行入屋，侵犯主人，一声凄厉狂吠，冲上来护主。

　　 “黑子！”

　　 女子慌忙喝止住黑狗，黑狗停止了攻击，原地汪汪地叫着。女子她推开门，弯腰去扶吴非凡，吴非凡趁势倒在女子的怀里。

　　 一股处子的芳香沁入心脾，穿越到大唐来，这是吴非凡第一次与女子肌肤接触，好想在她的怀里多躺一会儿，女子扶起吴非凡却放开了手，大概是被这个陌生英俊的闯入者吓着了，满眼惊恐中夹杂着欣喜之色，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吴非凡微微一笑说：“姑娘，天黑了，在下能否借宿一晚？”

　　 这几天跟大唐军士在一起，吴非凡学会了古人说话的语气，但话里带着现世人的腔调。

　　 女子扑闪着双眸，似懂非懂地望着吴非凡，双唇启动，响起一串银铃般的声音，可是，吴非凡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双眼紧紧地盯着女子俏丽的面庞。女子不胜娇羞，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偿试了几遍，吴非凡这才听懂，女子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吴非凡指了指手头上的杏黄方巾，模仿着女子嘴型说：“我是游乡郎中，叫吴非凡。”

　　 女子莞尔一笑道：“我叫春丫，如公子不嫌弃，屋里请。”说着把吴非凡让进了屋里。

　　 墙壁四面龟裂，用稻草填塞着拇指宽缝隙，屋子空荡荡的，正中放着一个火盆，堂前的神龛上放着两个崭新的牌位，从牌位上的的肖像上看，极像一对母子。

　　 春丫给吴非凡掇了条短凳，吴非凡靠着火盆坐下，轻声问：“春丫，你的家人呢？”

　　 春丫望着神龛上的牌位一脸悲戚，轻声道：“他们都死了。”

　　 说完，春丫低下了头，眼角溢出泪水。

　　 继而，她低低的道：“牌位上那位男子是我郎君，他与你一样英俊，去年在参加乡试的路上被胡人杀了，婆婆不胜悲恸，今春刚离世。”

　　 吴非凡又悲愤又震惊，他问道：“春丫，你多少岁结的婚，今年多大了？”

　　 “我现年十六岁，去年结的婚，唉！郎君若在，今年十八了。”春丫一声叹息，眼角又泪光闪烁。

　　 吴非凡大骇，在未来社会十五岁还是受法律保护的未成年，不说结婚，就是初开情窦，与仰慕的人递个纸条，约个会，都会被家长、老师处理，吴非凡上中学时，叫了不下百回家长。

　　 唐代为了增加人口，法令规定女子、男子十五岁为法定结婚年龄，若在适婚年龄两年内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