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天晴。
许小闲一大早起了床,在院子里扎了一会儿马步,寻思今儿个得去百花镇再瞧瞧。
一来是看望一下那些村民们,送去一份没有任何实质东西的本少爷的关怀。
二来嘛也应该让那些村民们歇着了,地主剥削人也得有个限度,这是百花镇成立的第一年,得让这些村民们好生的过一个年,来年才能有更高的热情投入到为本少爷赚钱的大业中去!
三来嘛,那五个兢兢业业尽心尽责的大哥也该叫他们回来了,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人家可没有要一文钱的工钱,如此敬业的人哪里去找?可得让他们悠着点,用那几坛子好酒再笼络笼络感情。
另外那一千多点护卫队可是要用来给自己卖命的,也应该让人家有个合家团聚的时候。
如此想着,许小闲收了马步,稚蕊早已准备了沐浴的热水,这小妮子越来越懂事,觉得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这以后她若是嫁了人,我再去哪里找这么个贴心的丫头?
许小闲洗漱沐浴之后,穿上了一身整洁的衣裳,在前院里用了早餐,带着稚蕊和四喜出了门。
百花馆。
云十三娘今儿个早上没有训练那些女子。
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望着窗外的雪,觉得这里的景致太单薄了一些,应该在这院子里种上几颗梅树。
晃眼之间,从京都长安来到这凉浥县半个年头了。
不知为何自己居然没有升起丝毫回京都的念头。
当这十个小姑娘去了饴糖作坊之后,这偌大的院落便冷冷清清。
她曾经认为自己是喜欢热闹的,就像京都热闹的长乐坊、热闹的东西市,还有热闹的朱雀大街和才子佳人的聚集地、九曲池头的宜两囿等等。
然而这半年里自己的心态似乎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居然喜欢上了这里的冷清,若不是因为年节快到了,几乎忘记了长安的繁华。
那人来过这里五次。
都是小坐一会儿,问几句习惯不习惯不习惯又能怎样?
这是寄人篱下,可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寄人篱下的感觉,并觉得这里很是习惯。
就像他说的那样,在这里可洗心、可调素琴、阅金经。
甚至那人还让李村长去凉浥县给自己新开了一个户籍,并擅自给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字——云衣容。
他说这是取自云想衣裳花想容之意
云十三娘从袖袋中取出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她将这纸展开来,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然的笑——
这张纸上有一首诗,他的字,他的诗,很漂亮的簪花小楷,很有意味的美妙的诗。
他说这首诗的名字叫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她低声的又念了一遍这首诗,这家伙是在赞美自己的丰满姿容,还以为他真能视而不见呢!
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
她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的呼出,向窗外喷出了一口白雾。
她脸色的笑容徐徐收敛,就像一朵梅花凋落了一般。
她又仔细的叠好了这张纸,仔细的塞入了袖袋中,悠悠一叹,徐徐闭上了眼睛——
你射我四箭就此了了,你莫要再来乱了我的心,云十三娘云衣容,你这一辈子都没有资格去爱或者被爱!
她再次睁开了眼睛,从墙上取下了她的剑,她来到了院子里,舞起了剑。
这不是剑舞,这是杀气凌冽的寒剑!
当许小闲踏入这百花馆的时候,看见的是阳光下翻飞的雪、翻飞的剑芒,和一个飘飘欲仙的人。
一剑从天而落,剑尖在雪地里画出了一条笔直的线,然后一挑,一篷雪花随着剑飞到了天上。
云十三娘仿佛在空中织了一朵花,那朵花却在她的剑下碎成了花瓣,雪白的花瓣飘落了下来,她似乎就踩着这些花瓣从天而落。
“好剑,好功夫!”
许小闲鼓掌,云十三娘长剑归鞘,眉儿一扬,嫣然一笑,“哟,许公子,你可又来了。”
许小闲探头探脑的四处瞧了瞧,“要过年了,给你二两银子,自己去城里买些东西,记得放下剑戴上面巾!”
云十三娘穿着一身白衣款款而来,那被一条束带束缚着的蜂腰随着她的脚步一摇一摆,摇动着阳光,摆动着许小闲的视线,这要命的狐狸精!
许小闲连忙收回了视线,咽了一口唾沫,还舔了舔嘴唇,“明儿叫莫小小她们放假,明年初五开工。对了,明年元宵过后咱们这百花学堂要开学了,你有没有兴趣去教教那些孩子们?”
云十三娘站在了许小闲面前,一股淡淡的香风迎面扑来,许小闲深吸了一口,这味道真特么好闻!
“你就不怕我把那些孩子们给教坏了?”
声音软糯,极为勾魂。
许小闲只能示弱,他后退了一步,“又不是让你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若是你不懂四书五经,教